“爸爸……我好难受……好疼……”
“允儿乖,闭上眼睛,睡着了就不疼了……”
“好疼……”
“听话,闭上眼睛……”
“唔……”
男子将被内已经破开的被子轻轻盖在儿子身上,拍着他的脊背,另一只手轻轻盖住他的眼睛。
莫约过了十多分钟,昏昏沉沉的男孩在他的轻哄声中缓缓入睡。
这是一个单亲家庭,他是家里唯一的顶梁柱,名良毅。他的妻子,在七年前分娩时,因无完善的医疗条件,失血过多而死……孩子是保住了,那是他唯一的儿子。他的姓是个显姓,孩子随他姓,名一个单字“允”。
良毅缓缓站起身来。孩子睡着了,他也该收拾了。
这里是他的家,茅草屋,家徒四壁,所谓的“床”不过是稻草堆,所谓的“被”,不过是往一块帆布里缝了一些棉花和稻草……
但是,这个地方不能久留。很快,这个地方就不是家了……
并没有多少东西,良毅迅速收拾着可以带走的东西。家中一点食物都没有了,他已经饿了三天。他的儿子,更是受不了饥饿,才会做出那种极端的事……
想着,他的眸前又蒙上了一层血色。
“良毅那小贼,就住在这里吧。”
门外的远处,传来了阵阵嘈杂。声音不大,但被随时保持警惕的良毅清楚地捕捉到。
来人了!
“烙印外传,那是要上绞刑架的死罪!”
“嘘!小声点,一会你们三个绕后,我们几个从前门破进去,一定要把那贼拿下!”
是的,他的烙印,已经按照兆康的吩咐,悄无声息的印在一个不认识的幼女的右肩上了。从传出烙印的那一刻起,他就做好了逃亡的准备。但是,他没想到,他们会来的这么快!他几乎是前脚刚踏进家门,就已经找来了!
他们的世界,对外传烙印的打击,比贩卖毒品的打击还要重,几乎是和王国的“叛国罪”一个性质的死罪!
忙乱中,他抱起了床上刚刚入睡的儿子,抓起了未曾打包好的包袱。
“唔……”怀中的孩子被惊醒,缓缓张开了眼睛,“爸……”
“嘘!”他捂住了儿子的嘴,划破纸做的窗户,向外纵身跃去。
。。。
“兆康兄,真是麻烦您了。”雷扬从兆康手中接过雷茵的小手,笑容和兆康所熟悉的并无区别。
但是,兆康注意到,雷扬先生对他的人称代词已经从“你”变成了“您”。
他用“您”称雷扬先生,那是他的尊敬;但雷扬先生这么一叫,反倒增添了阵阵陌生……
“没有没有,阿风在家也缺个玩伴……”
但是……一切,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呢……
“茵茵,不早了,上去睡觉吧。”
“嗯!”
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向楼上,快得爱惠追都追不上。
“兆康兄,身上的伤可好一些了?”
“好多了,再过一个礼拜应该就能回到岗位上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