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以后你就住在这一间。”
佣人把门打开,屋内的摆设随即映入眼帘。
房间不算大,单人床、书桌、衣柜一应俱全,整个房间呈现出淡淡的灰色调,简洁又大方,另外有一个磨砂玻璃门,应该是嵌套了个小的卫生间。
“谢谢。”
“一楼二楼都可以随便走动,不过三楼绝对不能上去,少爷怕吵也不喜欢见人。”
晏双点了点头,“我知道了。”
佣人关上了门。
晏双将行李箱推到衣柜前。
衣柜很大,靠在墙边,三扇对开的门。
晏双没带多少行李,本身他也没两件衣服,再说按照他的计划,顶多在秦宅住两个月,也不需要带太多东西。
将衣服挂好,行李箱放在衣柜内,晏双去卫生间里简单梳洗了一下,倒头坠入软绵绵的床铺。
舒服,比宿舍和小酒店的床都舒服。
晏双拿了手机,给除了秦羽白的三个鸡蛋都发了信息。
“今天加班啊,我来了你都没出来欢迎我,哭哭。”
“纪遥,你去哪了,你已经好几天没来学校了,我知道你讨厌我,我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,你回来,好吗?求求你。”
“戚医生,夜宵你吃了吗?好吃吗?……没吃的话,可以告诉我原因吗?谢谢,祝你工作顺利,晚安!”
发完之后,手机直接扔到枕头下面,毫不在意那几个人到底看没看见,又回不回复。
晚餐吃得太饱,他困了。
晏双的睡眠一向很沉,不过他有特殊的技能——一旦有人进入他的安全区域之内,他就会马上警醒。
穿书局王牌员工的职业修养。
就像现在,晏双的大脑已经恢复了清醒,察觉到黑暗中有人正在注视着他。
这是个几乎没有味道的人。
那个人慢慢俯下了身,晏双的鼻尖闻到一股很淡的他熟悉的喜欢的味道。
钱的味道。
像未干的油墨。
悄无声息地钻入了他所枕的软枕下。
那人直起身时,手臂被抓住了。
魏易尘回过脸,在黑暗中看到一双半闭的微亮眼睛,带着狡黠的笑。
“你回来了?”
声音轻轻的,带有一种睡梦中醒来的绵软。
他的语气仿佛是正在眷恋着那个被他抓住的人。
魏易尘“嗯”了一声,同样声音很轻。
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,他却自然地压低了声音,像是怕惊醒那不存在的第三人。
晏双一手抓着他,一手摸向枕头下面,果然摸到了一张薄薄的纸币。
晏双举着纸币,微笑道:“欢迎礼物?”
魏易尘反转手臂,扣住晏双的手腕放入被中,“是的。”
他管得了一条手臂,却管不了另一条,晏双伸出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,纸币的温度是冷的,轻飘飘地垂在他的脸颊边,晏双的力道也未必有多大,魏易尘却还是顺着他的力道弯下了腰。
纸币与嘴唇同时吻上了他的脸颊。
一侧冷,一侧热。
纸醉金迷般的幻梦。
晏双缩回手臂,将纸币藏在枕头下,两只手都埋进了被子,一副乖乖的模样,“晚安。”
魏易尘知道今晚的“饵”已经到此为止。
晏双像个钓鱼的人,每一次都只给他一点点的饵。
魏易尘不上当,吃到那一点饵就转身离开。
因为他知道,只要不上钩,就会永远有下一次。
一旦起了贪念,锋利的钩就会穿破他的喉咙,他会像战利品一样被挂在晏双勾出的指尖上。
魏易尘直起身。
目光适应了黑暗,那张脸的轮廓清晰地映在他的眼中。
看上去和那个幽灵似的小少爷真是相似得令人吃惊。
世界上不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的。
除非……他们之间有什么特殊的关联。
“晚安。”
温和的话语飘散在黑暗中,魏易尘趁着夜色离开了房间。
世界上的事情有时候就是那么巧。
晏双刚闭上眼睛,准备继续睡的时候,耳边传来一点细碎的声音。
不是开门,倒像是……衣柜?!
晏双心想区区一本古早渣贱虐文竟然还有恐怖因素,难道最近无限流的火热已经影响如此深远?
“吱呀——”
衣柜门打开了。
晏双:他很兴奋,甚至想跳起来打个招呼,哈喽,你是不是隔壁的同事走错地方了?
床沿一榻,草木的冷香袭来,晏双瞬间就失望了。
哦,原来是秦兽啊。
秦兽怎么会从衣柜里出来呢?
晏双回想起那个在这样不大的房间里显得过大的衣柜,打开衣柜时所看到的棕色木板后奇怪的横着的木条,晏双立刻就想明白了。
这个大衣柜的作用并不是用来装衣物的。
它是一个秘密的通道。
连接着主仆两个相邻的房间。
手指轻柔地拨开他的乌发。
冷厉的声音传入耳中。
“睡得像头猪。”
晏双:“……”
微微发烫的指腹在额头滑过,若有似无的力道,顺着额头逐渐滑向鼻梁……狠狠捏住了晏双的鼻子。
“呜——”
晏双没多装睡一秒,立刻就睁开了眼睛。
秦羽白的手悬在空中,即使是在黑夜里,都能看到他闪着光的恶作剧得逞般的眼睛。
“醒了?”
晏双:突然觉得掌心好痒,好想和某些人的脸部皮肤组织进行亲密接触。
秦羽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,双手箍住晏双身侧的被子,将晏双像个蚕蛹一般包裹起来,让他手脚不能动弹。
秦羽白凑近了,晏双才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,这个人喝醉了。
干燥的嘴唇落在面颊上,带出一点玫瑰般的香气。
柔和的亲吻简直不像秦羽白这个人一贯的作风。
似乎是为了呼应晏双此刻的心情,秦羽白的亲吻变得急躁起来,在晏双耳边重重一碾,随即离开。